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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正即威 无欲则刚

1999-07-06 来源:光明日报 本报通讯员 严红枫 本报记者 叶辉 我有话说

在浙江省常山县,人们称公安局长张公达为张公,对他是有口皆碑。1996年张公达以最高票当选常山县“十佳公仆”。

1996年6月16日,一辆江西大客车坠落常山江,27人遇难,320国道严重堵塞。

必须立即疏散人群,开通国道线。但尸体不处理,群众不散去,交通不可能恢复。事故现场指挥部找来2位农民到水里捞尸,但农民提出每具尸体要报酬200元。此时张公赶到,他当机立断:“别请人了,公安干警跟我下!”说完,他第一个下水扛尸体。

1994年,常山蔬菜公司在昆明被人诈骗210万元。接到报案,张公即率5名干警赶赴昆明。在与当地黑势力头目王某交涉时,他把枪推上膛,放在裤袋里,手抵扳机,让随同干警等在某大酒店外面,自己毫无惧色,单刀赴会,终于慑服王某。

1996年3月14日凌晨,武汉开往瑞安的双层卧铺客车在常山遭抢劫,5名歹徒持枪、刀对18名旅客疯狂洗劫,劫走现金及物品总价值20多万元。接到报案,张公率领百名干警,20多辆警车设卡围堵。8小时后第一个涉案嫌疑人邓正峰落网。突击审讯,案情明了:5名歹徒都来自湖北省保康县欧店镇。首犯叫李敬忠,另3名分别叫胡富国、李保国和谭学军。张公即带队直扑神农架,查清了李敬忠、李保国、胡富国三人是亲戚,邓、谭2人是表兄弟。从李敬忠给邓正峰一个杭州子虚乌有的饭店地址为会合点的情况,张公断定:李让邓去江山会合,意在甩掉邓、谭。获知李有个姐姐嫁在浙江玉环,张公判断另3人很可能就在玉环会合,他即电告常山警员速赴玉环。

李敬忠等三人果真在玉环会合!遗憾的是常山警方赶到前几个小时李等已逃离玉环。

玉环扑空,线索又断。根据李敬忠曾在深圳大富豪酒店做过保安的情报,张公判断,李有可能藏身深圳。他又只身赶往深圳。李敬忠果然到了深圳。但又很快离开。线索又断。

从玉环到深圳,追捕组几乎踩到了狐狸尾巴。张公调兵遣将四处出击。4月25日,在江苏仪征,谭学军在其二姐夫工地上就擒;5月16日,胡富国在贵州安顺其堂哥家就擒;5月22日,李保国在福建惠安朋友处就擒。

8月5日,当时的公安部部长陶驷驹签署命令,给常山县公安局侦破了“3·14”特大持枪抢劫案专案组荣记集体一等功。9月4日,斯大孝厅长签署命令:给张公达记二等功一次。

张公带警,惟一严字。该局规定,严禁受贿、赌博、私自受案、吃拿卡要等17种行为。一经发现查实,触犯法律的一定移交执法机关,不够刑事处分的,一律清除出公安队伍。

对警风不正,张公达痛心疾首。对犯罪行为,他更是疾恶如仇。

“3·14”案发,要不要成立专案组追捕罪犯,常山县争论激烈。被劫车辆不属常山,作案和被抢者亦非常山人,此案可办可不办。再说,办案经费那么紧张,每年办案经费缺口数十万。县人民医院曾停止对该局干警享受的公费医疗;派出所的报警电话也曾因欠费被停机。该局从1994年开始取消了干警的下乡补贴,公安部明文规定的干警超时补贴和加班工资也停发已久,有些干警口袋里放的发票已3年无法报销。但张公观点非常鲜明:“且不说公安部规定哪一地接到报案,案子由哪一地受理,常山对此案责不可卸。身为公安干警,岂能容忍歹徒不受法律严惩!”

外出追捕,吃不起饭店吃方便面;经费困难住不起宾馆,住大统铺。“3·14”大案4名凶犯落网,主犯李敬忠仍不知隐匿何处,又有人劝说:“5名案犯4人落网,常山已打出威风,见好就收。”张公却表示,办案半途而废将会带来许多负面效应,对带队伍不利。此案一定要一追到底,不获全胜,决不收兵!

张公今年四十有八,观其职业,乃一介武夫,察其意趣,却是个文人。他家有藏书5000多册,晨起得暇,他便打开画册,逐一欣赏一幅幅古画,朗诵古人一首首佳句,让自己远离世俗的尘嚣、浮躁。他切盼有那一天能和多年分居两地的妻子、女儿,能和几位人生知己,置身于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”的氛围中,泡一杯好茶,捧一本好书,日观云海,夜听涛声,在宁静中,把曲折坎坷的经历、悠长的思绪和万般的伤感、无奈化为一串串的追忆,融进一个幽静的世界里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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